两进马尔康
姜仁礼
年的10月和11月份，我跟随着国际海洋摄影协会陕西分会，两次进入四川省西部地区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正是这两次深入藏区与藏民的接触，改变了我以前对他们的认识。于是我便有了几位藏族朋友，于是我深深地爱上了那片土地和那里的人。
一
记着二十年前发生过的两件事：一次是我单独一人从上海虹桥机场乘飞机回西安，那次航班人很少，隔几米才有一个人通过安检。忽然我感到后面有一股力量推着我向前走，回头看到一位高大壮硕的藏族汉子在用他那滚圆的肚子顶着我前行，而他身后空无一人。我便对他说没有人你急挤啥呢，不曾想一句话引起他勃然大怒，他操着生硬的汉语说嫌挤你包一架飞机嘛，为啥要来和我们挤。我说要不你走我前头，没想到他的火气更大了，他咆哮着喊道“你想怎么样”，这时前面一位说着福建话的老者转了回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不要惹他们，他们不开化不懂道理，我便随着老者愤愤地离开了。
第二次是我与我们单位的周复友从温州坐火车回西安，半途中上来三个身穿藏服的人，车上人比较多，已经有不少人在过道里站着了。那三个人一上车便横蛮地往座位上挤，有个小伙子坚守着他的座位反抗着，藏民中的一个说把他扔下去，三个藏民就一个打开车窗，两个人摁住那个小伙子，往疾驰的火车窗户上塞。那个小伙子的上半身已经被塞出了车外，这时车上有人劝也有人试图去拉，那个打开窗户的人拿出了藏刀，高喊着谁敢来就杀了他，人们再不敢上前，都在屏住呼吸看着事态的发展。只见那个被往外塞的小伙子双手本能地抓住车窗的边缘，一边喊着我错了我不坐了让你们坐行不行。那个打开窗户的人反身又去掰那个小伙子抓窗户的手指，小伙子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就在这档口，有人叫来了乘警，在乘警的呵斥下，三个藏民才收手。但三个人当着乘警的面仍然挤了别人的座，乘警也无奈地走了。
除了我亲历的两件事，平时也听到过不少藏民的“英雄”故事，使我对藏民兄弟敬而远之，即使到过甘南*龙九寨沟也从未与他们有过交流和沟通。但是这两次进入藏区，彻底改变了我对藏民的印象。
二
年10月，我们一行十三人乘高铁于中午十二点到达成都。（这次集体采风是由中国国际海洋摄影协会、陕西省分会主席朱正同志与两位副主席事先联系，并亲身考察过的。）来不及吃饭就坐上了来接我们的一辆中巴车，从成都到马尔康六百多公里路程奔波了七个多小时才到。
在距马尔康七公里的卓克基土司寨停车场，有几个藏族小伙子在等着我们，朱主席为我们一一做了介绍。领头的那个小伙子藏族名字我始终也记不住，只记住了他汉族的姓——张，他说这个姓是上小学老师给选的。小张是一个身手敏捷帅气十足的小伙子，也很健谈。他是马尔康土生土长的藏族人，曾在朱主席的手下当过兵。小张安排我们入住卓克基土司官寨的旅店里，请我们吃了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的藏餐，感觉很新鲜。
吃着聊着便吃出了藏族文化。藏族从流派上分，分为加绒藏族、白马藏族、康巴藏族和安多藏族。他们语言与文字也不相同，属于汉藏语系藏缅族藏语支系，有卫藏、康巴和安多三种语言，即使都是藏族人因流派不同，语言也是无法交流。但是他们共同信奉藏传佛教，藏传佛教迄今已有一千四百年的历史。从地域上他们分布在除西藏外还有青海、甘肃、云南、贵州和四川西北部。现在他们对汉人都很友善，对*和*府也很拥护，这一点从家家户户高悬的国旗和书写的标语上就有了体现。
藏餐很丰盛，大盘的酱牦牛肉，每人面前放一个小砧板，一把削铅笔用的小刀。藏民原来腰上都挂把藏刀，那是用来当筷子的，当然也能防身。现在*府不允许出门带刀了，他们也就挂在屋里作为摆设了。牦牛肉很硬，必须用小刀切成薄薄的片，不然咬不动。蘸些盐或是辣椒面很有嚼头，不过吃得也很累。加绒藏族地处四川省的西部，受川菜的影响他们的菜味也是以辣和酸为主。原来闻到糌粑和酥油感觉味道怪怪的，真得吃上了还挺好吃，属于重口味。他们平时吃得也简单，出去放牧或是干活就带的酥油和青稞粉，饿了就给青稞粉里放点酥油有手捏成团来吃，很扛饥。酒饱饭足，入住了土司寨旅店。
三
第二天用过早饭我们便向一个小山村西索沟村进发。三台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盘旋了约莫一个小时，在一个秀美的山沟里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都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绿色的青稞苗和时蔬、*色的树叶、红色的藏屋金色的顶、蓝蓝的天空白色的云。藏族的红不同于红灯笼色的中国红，而是比中国红颜色深了许多，他们的房屋的墙及喇嘛披的袈裟都是称之为藏红的红。正值村民们做早饭的时候，炊烟袅袅升起与白云连了起来，仿佛那一片片白云是从藏民家的烟囱里产生出来的，那如诗如画般仙境的感觉，不由地让人的心灵也圣洁了许多。大家顾不得卸行李，纷纷拿出相机，于是传来了一片咔咔的快门声与啧啧的感叹声。在小张一遍遍的催促下，我们才收起相机朝藏民家般行李。原来在我们到的前一天全村就开了会，村长通知说一个摄影团要到村上来，全体村民要积极配合，所以我们看到了包括村路在内的干净整洁的村落与民居。小张说让把行李放好咱们到操场去，那里全村老少们要为我们举行一个欢迎仪式。我们安顿好了随小张来到一个开阔地，那里竖着篮球架和健身器材，果然村长带着村上数十位身穿民族盛装，手捧着哈达的男女老少在等着我们。她们给我们献完哈达后又为我们跳起了锅庄舞，小张说他们这里就是锅庄舞的发祥地。受到那种热烈气氛的影响，我们也参与进去，虽说一个个笨手笨脚完全跟不上趟，心情却是无比地愉悦。
晚上，我们住在西索沟村。人多，就分了几家住。我和宇文老师朱老师王老师住在一家，房东叫索朗甲，是一个高大威武的藏族汉子。他走路一拐一拐地，他主动告诉我们他的两条腿是车祸受伤的。当时他开车在弯道超车，结果与对面过来的车相撞，造成他的两条腿都粉碎性骨折，他自己的车也报废了。因为违章驾驶，对方的损失也由他赔偿。更不幸的是他的车的保险过期了，所有的损失全部由自己承担，他说他家原来在村里条件算好的，经历了这场车祸成了全村最穷的家庭了。事情过去已经一年多了，受伤的腿还是让他干不了活。他说家里的里里外外全靠他的媳妇做，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写着内疚和无奈，倒是媳妇的表现让我们敬佩与羡慕，她微微地笑着说没事，很快就过去了。看她的表情好像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
四
第二天早起，我们要去西索沟神山拍照。女房东摆好早餐看着我们吃完，给我们每个人杯子里灌满开水，并煮了一盆鸡蛋让我们带着路上吃。我们出门时索朗甲正在围桑里烧龙达，他说山上下雪了，我们一家为你们祈福平安、顺利。还说村里的喇叭上传来的诵经声也是全村的人在为你们祈福。听了他的话，我们所有在场的人全都为之动容，把藏族兄弟的殷殷情义收藏心中。我在车驶出村口的瞬间回头拍下了这个美丽的山村。
三台越野车向着村子后面的神山驶去，说来也怪，村子以及山外晴朗通透的景色在拐出了一座山包后，便出现了另一种像不是一个世界似的风光。
五
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一场雪，把村民们说的神山装扮成了银色的世界。车轮在铺着厚厚积雪的石子路上来回扭曲着艰难地前行着，轮胎到了打滑的地方便冒出一股黑烟，山路越来越陡，越来越难走。后来索性一边是山脊一边是悬崖，终于有两台车打着滑再也上不去了。只剩下我们一辆车了，我们也开始为安全担心起来，就劝小张不要往前开了，小张却说他这种路开的多了，执意把车开到了山顶。
站立山顶极目远眺，山峦叠嶂蜿蜒起伏，远处云笼雾罩的山头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圣洁而神秘，难怪当地称之为神山呢。我们边贪婪地用镜头四处扫射着边想，如果山路上走着有人或是动物该多好，我与同车的赵*森老师、大春与臻臻两位女士正商量着互相做个模特，真得是有福不在忙，远处有三匹黑马款款而来。在快门声的伴奏下，牠们走到我们跟前，我们看清了是一家三口。公马在前母马在后，把小马夹在中间。到了我们面前时马爸爸警惕地站在我们面前，让小马与马妈妈从牠的身后通过。看那样子如果我们敢碰一下小马，爸爸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跟我们玩命，那种责任那种担当让人感慨不已。
六
我们度环绕无遗地欣赏着山上的美景，也体会着想看到不一样的景必然要走不一样的路。
中午时分，树挂逐渐消融，白色世界便一步步地退去，彰显出山林的本来面目，于是秋的色彩又丰盛起来。
在山下与大部队汇合了，几个小时过去，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地拍着拍着。
回到村里，主妇已煮好酥油茶，主客们一起喝着聊着。索朗甲说习近平人很好，希望他能多干上几届。我们环视着屋里，发现他们家里到处都贴着习近平总书记和夫人彭丽媛的相片。
七
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第三天，收拾好行囊我们前往广法寺。广法寺位于阿坝自治州金川县安宁镇末末扎境内，自建距今已有年的历史，乾隆皇帝曾拨巨款进行过大规模的扩建，鼎盛时期拥有僧人二千之众，是清代四大皇家寺庙之一。该寺原名雍忠寺，雍忠意为吉祥神，属黑教寺院。
由于朱正主席事先与寺内活佛的联系，我们很顺利地进入了寺里。当时活佛正在讲经，派了一个小喇嘛为我们引路。想喇嘛长得眉清目秀，一脸的清纯。因为我们好奇不停地问包括他们起居在内的点点滴滴，小喇嘛也就不停地讲解着，并应要求跟我们所有人一一合影留念。
八
满足了好奇心，又落脚到观音桥。国内有多座观音桥，金川县的观音桥是因观音庙而得名，附近有情人海和中国碉王。藏民们为了抵御外敌的入侵，每个村落都建有高大的碉楼，具有瞭望和传递消息的功能。号称碉王的碉楼高50余米，底宽6.5米，楼顶3米见方。它的神奇不在于高度，而是用一片片的石头，用鸡羊猪马牛血掺入荞面和黏土垒上去，经历了多年的风雨沧桑与地震仍然屹立着。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人们为了取石造田两次使用大剂量炸药都未曾炸倒。只是为了保护，现在不允许人上去了。这个地方也就是《西游记》中描写的女儿国，其地势险要有“一江东流，两碉守关”之说。
至于情人海，是大渡河的一个支流，在大渡河的上游。又名长海子，藏名撒尔脚措，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好去处。据说在那里如果大声喧哗就会有冰雹砸下来。
还是说说观音桥吧。观音桥为金川县的一个镇，在一个川道中依着大渡河的水势而建。半山金光灿烂的巨大的建筑群就是观音庙，庙中供奉着一座从当地挖出来的四臂观音像。藏传佛教说这个观音菩萨与西藏布达拉宫观音，还有南海普陀山观音是同根的三姊妹，故香火旺盛。我们路上遇到很多转经的人，都是冲着这里来的。
且不说观音庙的雄伟壮观与奢华大气，只是熙熙南来嚷嚷北往的人流便使人深信不疑他的灵气。
顺着庙后的小路拾级而上，来到了一个十分险峻的地方。那里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边是望而仰止的雪山，那是挂风马旗和抛洒龙达的地方。龙达是将经文印在上面的*纸，小张买了许多的龙达，他把龙达高高地抛向悬崖，一方面是为我们而祈祷，一方面充当了模特，让我们拍下这神圣的一幕。
我向远处望去，忽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天象，只见连我脚下的这条算上一共有五条巨大的山脉在观音庙下汇集，像五条巨龙把头伸入到奔腾不息的大渡河里，我立马拍下了这张照片，取名叫《五龙嬉水》。
九
第一次的马尔康之行就此结束了。回来后约半个月，海洋协会又组织第二批会员前往马尔康，犹如未尽的我又报名参加了。
还是乘高铁到成都，还是小张赶过来接。所不同的是在马尔康留宿一夜后我们到了阿坝县。我们这一次来八个人分坐了两辆车，为我们四人开车是一个话语不多憨厚诚实的藏族汉子周师傅。
阿坝地区在四川省西北部，州*府驻地在马尔康县，辖十三个县。与青海省甘肃省交界，阿坝县就在这个角上，是一鸡鸣三省的地方。
车径直开到了一家环境优雅的宾馆，一位身材微胖穿着警服的女警官在等着我们的到来。她协助我们办完入住手续，然后不拘言笑地说下午下班后请我们吃藏餐便告辞了。小张介绍说那是他表妹，在县公安局刑警队工作。
分好了房间，顺便在县城街道体验了一把扫街。陪我们一起转的司机周师傅告诉我们说十几年前发生的暴乱就是在这个地方，那时候汉人是不敢到这里来的。我观察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藏民们，看我们的眼光还是很友善的。对我们的拍摄也体现出配合与耐心。
晚饭时分，小张领我们进了一家藏餐厅，开餐厅的一对年轻夫妇很是热情地引导我们上了楼。刚落座就款款进来两位身穿藏服的美女，其中一位就是小张的表妹，她与下午见到的那位女刑警判若两人。上一面还是大义凛然神圣不可侵犯，现在就是活泼可爱风趣幽默的了。她介绍说她叫香香，一起来的那位美女是她们刑警队的同事叫泽英。大家都夸她们两人长的漂亮，一定是阿坝州的警花，香香就用两个手指捏住下巴说，我就是肉肉多了一点，别得还好，于是笑声便充满了包间。临别时香香和泽英一再告诉我们，春天里，阿坝真的很美，如果想拍出美景到那个时候一定要再来呢。
十
次日，小张又驱车把我们带到了莲宝叶则。莲宝叶则绵延余平方公里，约有平方公里在阿坝，其余的山脉在青海省久治县，在那里的名称是年宝玉则。莲宝叶则也好年宝玉则也罢其实它就是一座石头山，山上几乎不生长植被。只是山体和山上的石头奇形怪状，令人遐想不已，山下却是胡泊草原树木花鸟无所不有。现在为了保护生态和自然环境，四川与青海均已封山，不准游人进入，我们是经过与州旅游局联系特批才进去的。
莲宝叶则是安多地区众多神山排名之首，平均海拔在米以上，最高的山峰米。这座石头山有许多大自然的神来之笔，铜墙铁壁就像是把万里长城浓缩在一个山头上；千*万马犹如古战场上严阵以待的阵营；老子经场则是无数虔诚的信徒在全神贯注……走一步一处景拐一弯一天地。
上图这个湖藏民称之为扎尕尔措，意为圣洁的湖。看那山的稳重水的灵气不觉得她真的很圣洁吗？
十一
又是一个清晨，吃过早餐我们赶往红原县的月亮湾。
正是藏民们做早饭的时候。山上山下座座寨子炊烟袅袅，绕在沟壑不肯散去，远的山近的寨飘着的炊烟在晨曦下如诗如画。我们乘坐的这一车人望着这般大饱眼福的饕餮盛宴谁都不忍离去，任凭前面的车跑得无影无踪。好在现在的通讯很发达，很快我们就汇合了。
月亮湾是*河上游重要的水源嘎曲河的一段河流，因为在这里拐了一个月牙形的弯而得名。一路上话语不多的司机老周说，水量大的时候站在观景台上，可以从河流一道道弯中看见六个月亮，现在水小估计只能看见三个月亮。遗憾的是景区维修不开放，到不了观景台，只好在河边看那一个月亮了。
十二
月亮湾去红原县的路上，有一座叫贡巴拉卡的寺庙，里面的堪布活佛是朱正主席的朋友。堪布，藏传佛教称谓，意为佛学博士，通过佛学教育的出家僧侣，可以享有这个称号。通常被称为堪布的僧人，同时要兼负寺院的管理职责，与汉传佛教中的住持类似。
活佛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亲自为我们献上哈达、喝着酥油茶品着糌粑和藏味巧克力、听他侃侃而谈地讲着他正在干着的而且已经很有规模的事业与规划。我被他渊博的学识与优雅的气度所折服，才明白从比丘阿科到和尚到喇嘛到活佛是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他的学识不是靠岁月熬出来的，而是靠日复一日的学习靠数以万场的辩经靠自己的灵性和悟性靠千辛万苦的努力得来的。
堪布活佛祖籍在陕西，除了主持寺庙的事物之外还创办了一个学校，他说这些藏民孩子们学上几年文化后出去了怎么办，总要有个用于谋生的一技之长吧。活佛本人会陶艺，他就教给寺庙的小阿科和附近的孩子们制作陶艺，并组织了多次的展览与外出巡展，宣传了具有藏族特色的陶瓷也拓宽了学员们作品的销售渠道。
十三
从壤塘去红原的路上，我们停在一个山口拍照，一位尼姑和一个凡人的对话与表情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位凡人对人与景都是习以为常，时而看看景色时而看看手机。倒是那位尼姑，眼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的目光清澈纯洁，流露出对上苍的感恩，对万物的憧憬。她手持念珠双手合一满脸的喜悦。我被她的表情所感染，心想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寻找美，原来所有的美都来自我们的身边，关键是你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如同摄影，同样的景色同样的光线在每个人的镜头中反映的均不相同，因为每个人拍得角度与构图不同。高兴的是，我不但看到了这个场景，同时也拍了下来。
十四
第二次的行程结束了，我十分地感恩我的所遇。感恩我两次去过的地方，马尔康、金川、阿坝、壤塘、红原、理县、汶川，这些地方使我看到了不加修饰的自然美。感恩我遇见的藏族朋友小张、周师傅、索朗甲、香香、泽英，他们使我感受到藏民的直率坦诚与友善。感恩与我同行的老师与影友，他们使我学到了团结互助勤奋笃学的精神。怀念那些地方与那里的人，想起香香说的，这里的春天更美丽，我期待着下次相约在春天。
二零二零年元月于西安洪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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