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发现弄岗,发现“神鸟”
木棉花开了,火红火红的。这是崇左的市花,三月上旬,短暂的花期(15天左右)即将结束,一只当地常见的白喉冠鹎(WhiteclaroatedBulbul)落在木棉花枝头,像极了一幅油画,我的“蹲塘”拍摄开始了。
清晨,我们出发前往鸟塘拍摄第一个明星鸟种—弄岗穗鹛(NonggangBabbler),这种鸟不下塘是很难看到的,虽然后面在保护区徒步时,我经过了据说另一群弄岗穗鹛活跃的地段。这种黑不溜秋的小鸟之所以有如此高的知名度,是因为08年才在弄岗自然保护区被发现,由中国鸟类学家周放先生和他的博士生蒋爱伍首次发现并共同命名。要知道,在中国分布的多种鸟中,以往仅有广西的金额雀鹛是中国学者任国荣先生于年定名发表的,其余均由国外学者定名、描述。这次弄岗穗鹛是70多年后,在中国甚至整个东南亚第一次记录到新鸟种。发现植物或昆虫新种相对容易,鸟类加新非常困难。
弄岗穗鹛现身了,因为这几只已经被鸟导“养熟”了,完全不怕人,我可以非常近距离地观察它。穗鹛名字的含义,“因其鼻孔被膜覆盖,像是被稻穗盖住鼻子的鸟。”(蒋爱伍教授语)。它们仅活跃在喀斯特石灰岩地区季节雨林的蚬木林内,丝毫没有探索外面世界的兴趣。由于分布区域狭窄,地形复杂,人际罕至,导致这么晚才被发现,据说仅存两千只左右,属于近危物种。它们喜欢在岩石上跳来跳去,翻开落叶找寻昆虫。弄岗穗鹛的“肤色”果然很有隐蔽性,站在石灰岩上好像隐身了一般,淡蓝色的眼圈,眼神机敏,这小鸟其实挺酷的。
与弄岗穗鹛形成鲜明颜值对比的是印支绿鹊(IndochineseGreenMagpie),弄岗的明星鸟种,也的确很有范儿。我躲在掩体里,这时外面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林中,这也太高调了吧,我索性打开手机录了一段。久久不见它现身,我便听下回放,结果这只印支绿鹊竟误以为有“外鸟入侵”,完全不知道那正是它自己的声音,于是径直飞到我头顶的大树上,发出更为尖锐的叫声,试图驱赶它想象中的“敌人”。于是我只好“投降”,走出掩体,亮明身份,取得它的“谅解”。
鸦科绿鹊属的鸟儿颜值都很高,印支绿鹊长得特有异域风情:鲜红与鲜绿的大胆撞色,再加上佐罗的黑色眼罩,颇有点“侠盗”的风范。翅膀上那淡淡的一抹蓝色,像缀在绿衣裙上的蓝宝石,美得浓烈,美得醒目。
第三种明星鸟的出场要低调得多,蓝背八色鸫(Blue-rumpedPitta),凡是带八色鸫三个字的都是“好鸟”。是鸟类中色彩丰富的种类之一,俗名八色,其实不止八种颜色。这个家族向来行动谨慎,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开溜。八色鸫平时隐蔽在灌木草丛之中,受惊时沿地面作短距离飞行。我之前在东南亚和南亚拍到过三种八色鸫,这次又加新了蓝背八色鸫,它算是八色鸫中外貌比较“朴素”的。身上主要是橄榄绿与茶褐色相间,雌鸟和雄鸟色彩相近,但前者橄榄色更暗淡,头顶及颈背偏绿色。看这一对蓝背八色鸫频频用脚翻转地上的枯枝落叶,寻找食物。
上雄下雌,外貌很接近
白翅蓝鹊(White-wingedMagpie)犹如“黑白版”的喜鹊,也是弄岗最受鸟人欢迎的鸟种之一。由于分布区域狭窄,种群数量稀少,已被列为生存近危的物种。
红原鸡(RedJunglefowl)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尽管我之前在斯里兰卡和印度都有拍到,但是和弄岗的原鸡长得不太一样,这里的应该是海南亚种。
鹛是画眉亚科各类鸟的通称,西南地区尤其多,长嘴钩嘴鹛(LargeScimitarBabbler)的西南亚种,不知为何也成为“稀罕物”,能够拍到的鸟塘收费/人。以野生灵芝作为陪衬,拍出来的效果果然很赞。顺便说一下,鸟塘主人的审美很重要,最好需要具备鸟的基本常识。鸟塘的布景应尽量接近自然状态,符合鸟儿活动的生境,画面太干净反而很假。
短短三天,见到了几种当地的明星鸟,必须承认,“蹲塘子”的确很出片,鸟种也多,还可以近距离观察它们。现在越来越多的观鸟爱好者也采用野拍和鸟塘相结合。然而,鸟塘终究无法吸引所有鸟种,比如冕雀就很少下塘,不是面包虫什么的就可以放弃尊严,它们更喜欢原生一些的生境。鸟类的野性让观鸟充满了更多乐趣、未知与探究的魔性。
白喉冠鹎
阿兹猫Cecil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