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鸭、鹅作为传统的驯化家禽,不但为我们提供了各色各样的美食,还在很多其他方面造福了人类的生活,例如把羽毛填充进衣服和被子里保暖、制作各种装饰物和艺术品、体育用品(羽毛球),很多地方还使用大鹅看家护院,甚至制定了“鹅防”的治安策略。我记得小时候在百科全书上看到一篇文章说鸡的祖先是原鸡,现如今已经灭绝了。作为家禽界的半壁江山,鸡是我们最熟悉的鸟类,它的历史也早早跟人连接在一起。根据化石考古发现,距今一万年前,鸡就已经跟我们祖先生活在一起了,它们随着人类文明的扩展遍布了全世界。但是要说鸡的祖先已经灭绝那就不准确了,它们现在也依旧生活在地球上。
原鸡Gallusgallus是家鸡的直系祖先,又叫红原鸡。它们生活在南亚地区的热带雨林之中,在我国海南、广西等地也能看到红原鸡金灿灿的身影。红原鸡体型较小,雄性的颜色跟农村常见的大公鸡类似,但是你仍然可以通过红原鸡特有的后腰部白色羽毛来对原鸡和家鸡进行分辨。雌性红原鸡的颜色呈深棕色,尾羽比家鸡略长。除此之外,红原鸡的脚是深灰色或黑色的,而绝大部分家鸡的鸡爪是*色的(乌鸡之类的特殊选育品种除外),大家吃鸡爪的时候应该也深有体会。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家禽界的第二把交椅,非家鸭莫属。北京烤鸭、南京板鸭、广东烧鸭、湖北卤鸭……中国人对于鸭子的爱涌动在舌尖,不同的烹饪和食用方式,也孕育出了五花八门的家鸭品种。而鸭子的祖先自古也是人们追寻的美味,人们为了捕获野鸭甚至还培育出了诸多种类的水猎犬和寻回犬,例如新斯科舍诱鸭寻回犬、拉布拉多寻回犬、金毛寻回犬等。
家鸭的祖先,是广泛分布于北半球的绿头鸭Anasplatyrhynchos。和笨拙的家鸭不同,野生绿头鸭是一种相当善于飞行的鸟类,春去秋来,它们迁徙的时候飞行距离往往会超过数千公里。成年的雄性绿头鸭在繁殖季节会换上自己“爱的礼服”,一头泛着金属光泽的绿色羽毛十分显眼。而雌性绿头鸭则十分低调,终身保持着斑杂的灰棕色羽毛,这有利于雌性绿头鸭更好地伪装自己,安心孵蛋、育雏。
近些年我们经常能见到另外一种怪模怪样的鸭子,它的个头更大,脸上长满了红色的肉瘤,很多人称之为“番鸭”或“鸳鸯鸭”。这种鸭子驯化于南美洲的疣鼻栖鸭Cairinamoschata,由于它的体型更大,产肉率更高,食物转化率更强,所以在我国南方部分地区逐渐取代了由绿头鸭驯化而来的家鸭,成为新的主流家禽种类。其实野生疣鼻栖鸭的肉瘤绝大多数是黑色的,我们见到的红色肉瘤是人工选育的结果,因为红色比较扎眼,也比较有观赏性,所以这一特点在人类对其定向选育中被保留下来。
和鸡鸭三分天下的,便是鹅。鹅的饲养历史同样十分悠久,公元前年的古埃及便有着圈养鹅以及培育鹅肝的详细记载,古罗马帝国的神庙还曾经供奉着帮助他们发现入侵者的“神鹅”。国内也有很多关于鹅的典故:晋代王羲之喜欢欣赏鹅鸣声,听说某地一老妇家有只善鸣的鹅,于是前去观看,结果老妇听说王羲之要来,把大鹅宰了炖肉款待王羲之,令后者扼腕叹息(肉可能也没少吃);唐代的骆宾王七岁时观察池塘中戏水的鹅,写下流传千古的“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时间来到现在,如今的网络上关于大鹅的段子更是层出不穷,例如“鹅的战斗力约等于1.5个肥宅”,鹅俨然已经成为了战斗力的计量单位,更是令我们时常回忆起童年被邻家大鹅支配的恐惧。
但是大家知道吗?欧洲人饲养的家鹅,与咱们亚洲地区(主要是中国)人们饲养的家鹅,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动物。咱们中国人印象中的大鹅,几乎个个都有一颗大钵儿头,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跟老寿星似的(见上图)。而欧洲家鹅却没有这个特征,只是单纯看起来呆头呆脑不太聪明的亚子(见下图),但是战斗力跟亚洲大鹅一样不可小觑。二者外表迥异的根本原因,是两种家鹅其实分别驯化自两种不同的雁科动物。
亚洲家鹅的祖先,是鸿雁Ansercygnoides。是的没错,就是那种每年成群结队秋天划过天际,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排成“人”字,翱翔在我们头顶的“大雁”。和家鹅相比,鸿雁的身体更加结实紧凑,淡褐色的腹部与暗棕色的翅膀在枯*的草地中是完美的伪装,黑色的喙在额头前微微隆起,昭示着它们与亚洲家鹅相通的血脉。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野生鸿雁的头顶只有微微隆起的脑门儿,有些个体甚至一点都不突出。中国家鹅极端突出的大脑门儿,跟疣鼻栖鸭的红色肉瘤一样,是人工选育的结果。
再说说欧洲家鹅的祖先,它们是生活在欧洲及西亚地区的灰雁Anseranser。野生灰雁的颜色与鸿雁其实十分接近,但灰雁喙部呈明亮的橙*色,而鸿雁的喙部呈黑色,这是两者最显著,也是最直观的分别,一眼看过去就能分清楚。还此外有一个区别,就是有些鸿雁个体拥有突出的脑门儿,驯化成中国大鹅后人们还选育特化了这一钵儿头结构。而灰雁的额前并没有突起,所以由灰雁驯化而成的欧洲家鹅,头上也一样没有亚洲家鹅那样的疙瘩球。